2021-08-03

五大仙

流行于晚清中原以北地区,京津地区将狐黄白柳灰称为五大仙、五大家,或五显财神,或四大仙(没有灰)、四大门。是一种地仙信仰,有认为是发源于中原后传入东北与萨满结合,也有认为是由东北萨满带入中原。

胡为狐,黄为黄鼠狼,白为刺猬(有些是兔),柳(常)为蛇(方言叫长虫),灰为鼠。传说它们要得道必须先给人治病,享受香火,在人下拜时接受人的灵气。在清末、民国时有女巫以顶神给人看病,喂以符水、药丸,若好了就说是自己的功劳,死了就说命数到了。

胡仙被认为会以白须老人出现,乐善好施。

常仙被认为报复心强,人被附身会做出蛇的举动。会游走治病,也有说会化成人与人结婚,也有说有蛇在会粮食充足。

白仙认为善待会得到钱财,也有认为刺猬出现粮食就吃不完,此说或许来自胶东的圣虫习俗。

黄仙认为会偷吃偷喝,性情急躁,会附身人,让人做出奇怪动作。

老鼠一些地方认为是仓神、或者说会预知未来、使人致富。

清末戏班、娼妓之类行业也会将五大仙奉为行业神,动物有所不同。

《洞灵小志》

咸丰时,京师盛传毛给事小庙赶神事,余已纪于前志。晓峰言:京师有五显财神,日胡、黄、白、柳、灰。胡为狐,黄为黄鼠狼,白为刺猬,柳为蛇,灰为鼠。其将得道,必先为人祛患治疾,以享受香火,盖以此积外功,且于人下拜时受其灵气。若不幸而遇福命大者,则其道立败,复须潜修数百年,乃有得道之望。曩东便门角楼畔有女巫,奉一神,实黄类,以符水为人治疾神效,远近争往求之,谢匾林立。乌克瑾侍郎以夫人患奇疾,亦往祈焉。甫烧香下拜,忽神帷风起,一黄色物踉跄突出,瞥眼已逝。叩之巫,噤无一言。后有叩者,亦不复应,盖败于乌之一拜矣。 又东便门外二闸有神,以圣水为人治病,灵应如响,知之者谓为柳仙。时王林宣为九门提督,往祷焉,见河水中有白光一道,蜿蜒疾逝,自后寂然,乞水归者不复验矣。此等事固多有之,兹举其最近可征者而已。今夏游积水潭观荷,车经三官庙,孙辈必欲人视,余因与俱人。见其中塑像甚夥,左庑神像五,皆白须翁,著本朝四品冠服,盖即所谓五显者。问其冠服所本,寺僧谓乾隆年间封锡。昔欧阳煦庵枢部尝为正阳门神狐西席,所见狐翁亦青金石顶冠,是知必有所据,非僭用也。鹿洛芬员外言:定州西关外有童子御牛车行,见车前一刺猬,鞭之不动,童笑日:“ 是取死也。”将挥车碾之,车行,猬亦行,猝不相及。童怒,直前取猬置车辙中,方驱车将进,村人某过之,阻童曰:“儿勿然,是虽微,亦生命也。余顷于道间拾得青钱六百,请以此为猬续命。尔得钱,吾得猬,不亦可乎?”童笑日:“当为汝赦之。” 举猬授某,而受其钱之半。某将猬归,视之若僵,幸未死,因置诸土炕上,将俟其苏,放诸草垛,听其自去。其妇曰:“白爷受苦矣!”复取衾覆之,相率就晚餐。餐讫,启衾觅猬不得,遍烛室中亦不见。某日:“ 是物通灵,殆已去矣。”亦不复措意。旬日后,忽有一翁驱薄笨车,载酒食及青钱三千,日:“某人属转致。”某熟思,终不识其人,然翁已委所载物径去。不得已,取置室中,呼妇检收,且告以异。妇方睡,闻声起曰:“子勿讶,是白翁谢我夫妇者也。顷梦中见之,白谓耗君三百,今十倍以酬,且薄具酒食申意。吾问其所居,曰在前村某庙中,去此不远。今且领其惠,明日往谢未晚。”是夕快然醉饱,翌日诣所指庙,猬果在,夫妇同拜之,起视已渺。复祝之日:“ 君能幻形,何妨更觌面一谈乎?”亦无验。有恩知报,既报而止,是猬近于道矣。

《右台仙馆笔记》

天津有所谓姑娘子者,女巫也。乡间妇女有病,辄使治之。巫至,炷香于炉,口啯啯不知何语,遂称神降其身,是谓顶神。所顶之神,有曰白老太太者,猬也;有曰黄少奶奶者,鼠狼也;有曰胡姑娘者,狐也;又有蛇、鼠二物。津人合而称之为五家之神。紫竹林有李氏妇得寒疾,巫语之曰:「尔名在冥中,已书铜牌,越十日,当书铁牌,则虽神不能为矣。今幸有十日之期,宜速禳之。」病者惟妇言是听,大具牲醴祷焉。一二日间,病似小瘥。巫益自多,乃授以秘方汤丸杂进,其药率由巫配合,所费不赀,而服之无验。病日加剧,巫屡变其方以侥幸,其或中朝补而夕泻,昨热而今寒,不及十日,李氏妇竟死。

《清稗类钞》

京津女巫自称顶神,以看香头为人治病,人称曰姑娘子。乡愚无识,偶有疾病,辄召姑娘子往疗之。姑娘子至,即爇香于炉,口喃喃作呓语。俄而所顶之神下降,或称白老太太,或称黄少奶奶,或谓胡七姑姑,所立名称,大抵妇女为多,故妇人易被蛊惑。至叩以神为何许人,则曰白者刺猬,黄者鼬鼠,胡者狐狸,更有柳氏者,蛇也,灰氏者,鼠也。胡、黄、白、柳、灰,京津人呼为五大家。其治病之法,或给药丸,或施圣水。病愈,则居功;不愈,则诿为命尽,人不得非难之也。

《醉茶志怪》

鄉愚陋習,呼蛇為柳,蝟為白,相沿已久。南門外東塔寺,仙祠也,中塑—老嫗像,目為白老太太。一旦憑巫而言曰:「爾輩以我為何如人?」眾以白仙對。巫曰:「非也。彼食糞之蝟,有何法力?我許狀元之母,誥命太夫人也。自受法海禪師之戒,居塔中修煉多年,罰限已滿,復見天日。發大願力,拔苦眾生。爾輩休輕視之。」眾唯唯,肅然起敬,焚香參拜,顏其寺曰「東塔」。此命名所由來也。愚人遂藉藉傳其靈異,以為駕乎蝟仙之上,倍敬謹焉。不知蝟畜類也,蛇亦畜類也。白蛇之白也,又何異於白蝟之白也。而祈福邀思者,日相接踵,一倡百和,彼白而我亦白之,亦何不思之甚耶!有閻姓子患病,其母入祠禱之,夜夢一婦人,年三十許,容貌白皙,縞素衣裳,為子按摩者再。次日,子霍然而愈,遂以為白夫人之靈也,詣寺頂禮焉。夫天下事固不必實有其人,人神之則神之,昔賢曾論之矣。愚謂有事雖鄙俚而不可廢者,如關外之孟姜女廟是也。攷古史傳並不載其人,然事關節烈,即不可目為烏有子虛。何也?若謂無其人,則無其事;無其事,並節烈而亦妄矣,鳥可焉?故雖無稽,君子謂實有其事,以其足為人勸也。若白蛇傳事本荒唐,亦無關輕重,而必指其人以實之,惑矣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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