婷婷

辽东李某的妾有两个婢女，一个唤为娉娉，一个唤为婷婷，婷婷馋而懒经常偷东西吃，打过仍不改，娉娉每次打小报告，妾就把婷婷绑起来打，用针刺，或者用烙。婷婷每次受刑就说：“主人尊贵，我不敢怨恨，娉娉与我何仇，竟然这样害我，我死后定会报复。”后来又因为什么被责备，用麻袋裹起来绑在树上，用棍子乱打，竟然将她打死。王三巡夜时，看见一女子穿蓝白花布衣，走得很快，到一屋前，门闭着，从门缝进去，乃知时鬼，害怕得卧病了数月，娉娉不害怕，中了邪，经常自残，披发说：“是婷婷来复仇。”说婷婷来时，有无数恶鬼，脸面狰狞，其中有像婷婷的，众脸合为一，婷婷现身，施加酷刑。见到公子身份的人就稍稍收敛，久之骚扰更频繁。将她绑在床上。一个晚上听见娉娉呼救，是八个衣箱重叠压在身上，移开看，已经断气了。埋在郊外总是被狗挖出来，再埋还是这样，埋了三次才得已。

《洞灵小志》

辽东李某有妾，蓄二婢，曰娉娉，曰婷婷。婷婷馋而懒，屡窃食，挞之不改。娉娉每讦其短。妾素暴，缚而挞之，或针刺其体，甚或加烙。婷婷每受刑，辄曰:“主母尊也，吾不敢怨，娉娉何仇而毒我至此!吾死必有以报。”既而又以事被责，裹以麻袋，缚于树，举梃乱挞之，竟毙，草草瘗之而已。更夫王三巡夜，忽见一女子衣蓝白花布衣，行甚疾。至一屋，门闭，自门罅入，乃知为鬼。惊悸病卧者累月。娉娉不知惧，忽中恶，见剪即自割，见针即自刺，自拔其发至尽，日:“婷婷来复仇也!”且言婷婷来时，有无数恶鬼，脸皆狞恶，中为婷婷貌，众脸合为一，则婷婷身现，楚毒备施。公子辈在，或稍却，久之扰益甚。乃缚之于床，时饮食之，悉屏去刀剪，谓可无患。室有衣箱八，距床远约二丈许。一夕闻娉娉呼救，往视，则八箱丛叠压其身。移箱视之，气已绝及瘗于郊野，犬掘之，复瘗亦然，凡三掘乃止。盖亦婷婷之鬼附之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