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1-03-02

搐气袋

南北朝到唐朝时传说鬼会携带搐气袋,可以收人的气,被收气的人就会死。多为冥司携带,样子像皮囊,可以装数升东西,没有缝,绛色,像藕丝一样,在太阳下带着它没有影子。

《酉阳杂俎》支诺皋

元和中,光宅坊百姓失名氏,其家有病者將困,迎僧持念,妻兒環守之。一夕,眾仿佛見一人入戶,眾遂驚逐,乃投於甕間。其家以湯沃之,得一袋,蓋鬼間所謂搐氣袋也。忽聽空中有聲求其袋,甚哀切,且言:「我將別取人以代病者。」其家因擲還之,病者即愈。

《酉阳杂俎》

元和中,有淮西道軍將使於汴州,止驛。夜久,眠將熟,忽覺一物壓己。軍將素健,驚起,與之角力。其物遂退,因奪手中革囊,鬼暗中哀祈甚苦。軍將謂曰:「汝語我物名,我當相還。」良久曰:「此搐氣袋耳。」軍將乃舉甓擊之,語遂絕。其囊可盛數升,無縫,色如藕絲,攜於日中無影。

《酉阳杂俎》

長慶初,洛陽利俗坊有百姓行車數輛,出長夏門。有一人負布囊,求寄囊於車中,且戒勿妄開,因返入利俗坊。才入坊,內有哭聲起。受寄者發囊視之,其口結以生綆,內有一物,狀如牛胞,及黑繩長數尺,百姓驚,遽斂結之。有頃,其人亦至,復曰:「我足痛,欲憩君車中數里,可乎?」百姓知其異,許之。其人登車,覽其囊不悅,顧曰:「何無信?」百姓謝之。又曰:「我非人,冥司俾予錄五百人,明歷陜、虢、晉、絳,及至此,人多蟲,唯得二十五人耳。今須往徐、泗。」又曰:「君曉予言蟲乎?患赤瘡即蟲耳。」車行二里,遂辭:「有程,不可久留。君有壽者,不復憂矣。」忽負囊下車,失所在。其年夏,天下多患赤瘡,少有死者。

《太平广记》

庾季随,有节概,膂力绝人。宋元嘉中,得疾昼卧。有白气如云,出于室内,高五尺许。有顷,化为雄鸡,飞集别床。季随斫之,应手有声,形即灭,地血滂流。仍闻蛮妪哭声,但呼阿子,自远而来,径至血处。季随复斫,有物类猴,走出户外,瞋目顾视季随,忽然不见。至晡,有二青衣小儿,直从门入,唱云:庾季随杀官!俄而有百余人,或黑衣,或朱衣,达屋,齐唤云:庾季随杀官!季随挥刀大呼,鬼皆走出灭形,还步忽投寺中。子勿失父所在,至寺,见父有鬼逐后,以皮囊收其气。数日遂亡。(出《述异记》)

《酉阳杂俎》

元和初,漢州孔目典陳昭,因患見一人,著黃衣,至床前雲:“趙判官喚爾。”昭問所因,雲:“至自冥間,劉辟與竇懸對事,要君為證。”昭即留坐。逡巡又有一人,手持一物如球胞,前吏怪其遲,答之曰:“緣此,候屠行開。”因笑謂昭曰:“君勿懼,取生人氣須得豬胞。君可面東側臥。”昭依其言,不覺已隨二吏行。路甚平,可十餘里,至一城,大如府城,甲士守門焉。及入,見一人怒容可駭,即趙判官也。語雲:“劉辟收東川,竇懸捕牛四十七頭送梓州,稱準辟判殺,辟又雲先無牒。君為孔目典,合知是實。”未及對,隔壁聞竇懸呼陳昭好在,及問兄弟妻子存亡。昭即欲參見,冥吏雲:“竇使君形容極惡,不欲相見。”昭乃具說:“殺牛實奉劉尚書委曲,非牒也。紙是麻面,見在漢州某司房架。”即令吏領昭至漢州取之,門館扃鎖,乃於節竅中出入。委曲至,辟乃無言。趙語昭:“爾自有一過,知否?竇懸所殺牛,爾取一牛頭。”昭未及對,趙曰:“此不同人間,不可抵假。”須臾,見一卒挈牛頭而至,昭即恐懼求救。趙令撿格,合決一百,考五十日。因謂昭曰:“爾有何功德?”昭即自陳設若干人齋,畫某像。趙雲:“此來生緣爾。”昭又言:“曾於表兄家轉《金剛經》。”趙曰:“可合掌請。”昭依言。有頃,見黃襆箱經自天而下,住昭前。昭取視,即表兄所借本也,有燒處尚在。又令合掌,其經即滅。趙曰:“此足以免。”便放回,復令昭往一司曰生祿,撿其修短。吏報雲:“昭本名釗,是金榜刀,至某年改為昭,更得十八年。”昭聞惆悵,趙笑曰:“十八年大得作樂事,何不悅乎?”乃令吏送昭。至半道,見一馬當路,吏雲:“此爾本屬,可乘此。”即騎乃活,死已一日半矣。

《玄怪录》

安平崔環者,司戎郎宣之子。元和五年夏五月,遇疾於滎陽別業。忽見黃衫吏二人,執帖來追,遂行數百步,入城。城中有街兩畔,官林相對,絕無人家,直北數里到門,題曰「判官院」。見二吏迤邐向北,亦有林木,袴靴秣頭,佩刀頭,執弓矢者,散立者,各數百人。同到之人數千,或杻,或系,或縛,或囊盛耳頭,或連其項,或衣服儼然,或簪裙濟濟,各有懼色,或泣或嘆。其黃衫人一留伴環,一入告。俄聞決人四下聲,既而告者出曰:「判官傳語:何故不撫幼小,不務成家,廣破莊園,但恣酒色!又慮爾小累無掌,且為寬恕,輕杖放歸,宜即洗心,勿復貳過。若踵前非,固無容舍。」乃敕伴者令送歸。環曰:「判官謂誰?」曰:「司戎郎也。」環泣曰:「棄背多年,號天莫及。幸蒙追到,慈顏不遙,乞一拜見,死且無恨。」二吏曰:「明晦各殊,去留有隔,不合見也。」環曰:「向者傳語云已見責。此身不入,何以受刑?」吏曰:「入則不得歸矣。凡人有三魂,一魂在家,二魂受杖耳。不信,看郎脛合有杖痕。」遂褰衣自視,其兩脛各有杖痕四,痛苦不濟,匍匐而行,舉足甚艱。同到之人,嘆羨之聲,喧於歧路。

南行百餘步,街東有大林。二吏前曰:「某等日夜事判官,為日雖久,幽冥小吏,例不免貧。各有許惠資財,竟無暇取,不因送郎陰路,無因得往求之。請即暫止林下,某等偕去,俄頃即來。諸處皆是惡鬼曹司,不合往,乞郎不移足相待。」言訖各去,久而不來。環悶,試詣街西行,一署門題曰「人礦院」,門亦甚凈。環素有膽,且恃其父為判官,身又蒙放,遂入其中。過屏障,見一大石,周回數里。有一軍將坐於石北廳上,據案而坐,鋪人各繞石及石上,有數十大鬼,形貌不同,以大鐵椎椎人為礦石。東有杻械枷鎖者數千人,悲啼恐懼,不可名狀。點名拽來,投來石上,遂椎之,既碎,唱其名。軍將判之,一吏於案後讀之云:「傅某獄訖。」鬼亦捧云。其中有傅硙獄者,付火獄者,傅湯獄者。環直逼石前看之,軍將指之云:「曹司法嚴,不合妄入,彼是何人,敢來閑看!」人吏競來傳問,環恃不對。軍將怒曰:「看既無端,問又不對,傍觀豈如身試之審乎?」敕一吏拽來鍛之。環一魂尚立,見其石上別有一身,被拽撲臥石上,大錘錘之,痛苦之極,實不可忍。須臾,骨肉皆碎,僅欲成泥。二吏者走來,槌胸曰:「郎君,再三乞不閑行,何故來此?」遂告軍將曰:「此是判官郎君,陽祿未終,追來卻放,暫來入者。無間地獄,入不須臾。遂道如斯。何計得令復舊?」軍將者亦懼曰:「初問不言,忿而處置,如何?」因問諸鬼曰:「何計得令復舊?」皆曰:「唯濮陽霞一人耳。」曰;「遠近?」曰:「去此萬里。昨者北海王與化形出遊,為海人所愪。其王請出,今亦未回。」乃令一鬼召之。

有頃而到,乃一髯眇目翁也,應急而來,喘猶未定。軍將指環曰:「何計?」霞曰:「易耳。」遂解衣纏腰,取懷中藥末,糝於礦上團撲,一翻一糝,扁槎其礦為頭頂及身手足,剜刻五臟,通為腸胃,雕為九竅,逡巡成形,以手承其項曰:「起!」遂起來,與立合為一,遂能行。大為二吏所貴。相與復南行。將去,濮陽霞撫肩曰:「措大,人礦中搜得活,然而去不許一錢。」環許錢三十萬。霞笑曰:「老吏身忙,當使小鬼梟兒往取,見即分付。」

行及城門,見一吏南走,曰:「黃河欲分一枝,前者天令三丁取一,計功不計,今請二丁取一。」二吏以私行有礦環之過,恐宣之怒環而召也,謂環曰:「彼見若問,但言欲觀地獄之法,以為儆戒,故在此耳。」吏見果問,環答之如言。遂別去復行。

須臾,至滎陽,二吏曰:「還生必矣。某將有所取,能一觀乎?」環曰:「固所願也。」共入縣郭,到一人家中堂,一吏以懷中繩系床上女人頭,盡力拽之,一吏以豹皮囊徐收其氣,氣盡乃拽下,皆縛之。同送環家,入門,二吏大呼曰:「崔環!」誤築門扇,遂寤。其家泣候之,已七日矣。後數日,有梟鳴於庭,環曰:「濮陽翁之子來矣。」遂令家人刻紙錢焚之,乃去。疾平,潛尋所見婦人家,乃縣糾郭霈妻也。其時尚未有分河之議,後數日,河中節度使司徒薛公平議奏分河一枝,冀減沖城之勢。初奏三丁取一,既慮不足,復奏二丁役一,竟如環陰司所見也。

《玄怪录》

隋大業元年,兗州佐史董慎,性公直,明法理。自都督以下,用法有不直,必起犯顏而諫之。雖加削責,亦不懼,必俟刑正而後退。嘗因事暇偶歸家,出州門,逢一黃衣使者曰:「太山府君呼君為錄事,知之乎?」因出懷中牒示慎。牒曰:「董慎名稱茂實,案牒精練,將分疑獄,必俟良能,權差知右曹錄事者。」印處分明,及後署曰倨。慎謂使者曰:「府君呼我,豈有不行,然不識府君名謂何?」使者曰:「錄事勿言,到府即知矣。」因持大布囊,內慎於中,負之趨出兗州郭,致囊於路左,汲水為泥,封慎兩目。

慎目既無所睹,都不知經過遠近,忽聞大唱曰:「範慎追董慎到。」使者曰:「諾。」趨入。府君曰:「所追錄事,今復何在?」使者曰:「冥司幽秘,恐或漏泄,向請左曹匿影布囊盛之。」府君大笑曰:「使一範慎追一董慎,取左曹布囊盛一右曹錄事,可謂能防慎矣。」便令寫出,抉去目泥,便賜青縑衣、魚須笏、豹皮靴,文甚斑駁。邀登副階,命左右取榻令坐,曰:「藉君公正,故有是請。今有閩州司馬令狐寔等六人,置無間獄,承天曹符,以寔是太元夫人三等親,準令式遞減三等。昨罪人程翥一百二十人引例,喧訟紛紜,不可止遏。已具名申天曹。天曹以為罰疑唯輕,亦令量減二等。余恐後人引例多矣,君謂宜如何?」慎曰:「夫水照妍蚩而人不怒者,以其至清無情,況於天地刑法,豈宜恩貸奸慝。然慎一胥吏爾,素無文字,雖知不可,終語無條貫。常州府秀才張審通,辭彩雋拔,足得備君管記。」府君令帖召。

俄頃審通至,曰:「此易耳,君當判以狀申。」府君曰:「尹善為我辭。」即補充左曹錄事,仍賜衣服如董慎,各給一玄狐,每出即乘之。審通判曰:「天本無私,法宜畫一,茍從恩貸,是恣奸行。令狐寔前命減刑,已同私請;程翥後申簿訴,且異罪疑。倘開遞減之科,實失公家之論。請依前付無間獄,仍錄狀申天曹者。」即有黃衫人持狀而往。少頃,復持天符曰:「所申文狀,多起異端。奉主之宜,但合遵守。周禮八議,一曰議親,又元化匱中釋沖符,亦曰無不親。是則典章昭然,有何不可。豈可使太元功德,不能庇三等之親。仍敢愆違,須有懲謫。府君可罰不紫衣六十甲子,余依前處分者。」府君大怒審通曰:「君為情辭,使我受譴。」即命左右取方寸肉塞卻一耳,遂無聞。審通訴曰:「乞更為判申,不允,則甘罪再罰。」府君曰:「君為我去罪,即更與君一耳。」審通又判曰:「天大地大,本以無親;若使奉主,何由得一?茍欲因情變法,實將生偽喪真。太古以前,人猶至樸,中古之降,方聞各親。豈可使太古育物之心,生仲尼觀蠟之嘆。無不親,是非公也,何必引之。請寬逆耳之辜,敢薦沃心之藥。庶其閱實,用得平均。令狐寔等並請依正法。仍錄狀申天曹者。」黃衣人又持往,須臾又有天符來曰:「再省所申,甚為允當。府君可加六天副正使,令狐寔、程翥等並正法處置者。」府君悅,即謂審通曰:「非君不可以正此獄。」因命左右割下耳中肉,令一小兒擘之為一耳,安於審通額上,曰:「塞君一耳,與君三耳,何如?」又謂慎曰:「甚賴君薦賢以成我美,然不可久留君,當壽一周年相報耳。君兼本壽,得二十一年矣。」即促送歸家。

使者復以泥封二人,布囊各送至宅,欻如寫出,而顧問妻子,妻子云:「君亡精魂已十餘日矣。」慎自此果二十一年而卒。審通數日額角癢,遂踴出一耳,通前三耳,而踴出者尤聰。時人笑曰:「天有九頭鳥,地有三耳秀才。」亦呼為雞冠秀才者。慎初見府君稱鄰,後方知倨乃鄰家也。

《玄怪录》

莊宅使巡官王國良,下吏之兇暴者也,憑恃宦官,常以凌辱人為事。李復言再從妹夫武全益,罷獻陵臺令,假城中之宅在其所管。武氏貧,往往納傭違約束,即言詞慘穢,不可和解。賓客到者,莫不先以國良告之,慮其謗及,畏如毒蛇。

  元和十二年冬,復言館於武氏,國良五日一來,其言愈穢,未嘗不掩耳而走。忽不來二十日,俄聞緩和之聲,遣人問之,徐曰:「國良也。」一家畏其悉辭,出而析之,乃訝其羸瘠。

  曰:「國良前者奉辭,遂染重病,臥七日而死,死亦七日而蘇。冥官以無禮見撻,杖瘡見在。久不得來。」

  復言呼坐,請言其實。國良曰:「疾勢既困,忽有壯士數人,揎拳露肘,就床拽起,以布囊籠頭,拽行不知里數,亦不知到城郭,忽去其頭囊,乃官府門也,署曰『太山府君院』。喘亦未定,捽入廳前,一人緋衣當衙坐,謂案吏曰:「此人罪重,合沉地獄,一日未盡,亦不可追。可速檢過。』其人走入西廊,逡巡曰:「國良從今日已後,有命十年。』判官令拽出放歸,既出門,復怒曰:『拽來!此人言語慘穢,抵忤平人。若不痛懲,無以為誡。』遂拗坐決杖二十,拽起,不蘇者久之。判官又賜廳前池水一杯,曰:『飲之不忘,為吾轉語世間人,慎其口過。口之招非,動掛網羅,一言以失,駟馬不追。』國良匍匐來歸,數宿方到,入門蹶倒,從此忽悟。家人泣伺將殮,問其時日,身冷已七日矣,唯心頭似暖,不忍即殮。今起五六日矣,瘡痛猶在。」

  袒而視之,滿背黯黑,若將潰爛然,四際微紫,欲從外散,且曰:「自小兇頑,不識善惡,言詞狂誖,罪責積多,從此見戒,不敢復怒矣。凡若有錢,幸副期約,勿使獲罪於上也。」乃去。

  自是每到,必若仁者。明年九月,忽聞其死。計其得杖,從滿十月,豈非陰司之事十年為月乎?

《冥报记》

左监门校尉,凭翊李山龙,以武德中暴病亡,而心上不冷如掌许;家人未忍殡敛,至七日而苏,自说云:当死时,被冥官收录,至一官曹,厅事甚宏然、其庭亦广大。庭内有囚数千人,或枷锁,或扭械,皆北面立,满庭中。

  吏将山龙至厅事,一大官坐高床座,侍卫如王者。山龙问吏: “此何官?”吏曰:“是王也。”山龙前至阶下,王问曰:“汝生平作何福业?”山龙对曰:“乡人每设斋讲,恒施物同之。”王曰:“汝身作何善业?”山龙曰: “诵《法华经》日两卷。”王曰:“大善!可升阶。”

  既升,厅上东北间,有一高座,如讲座者,王指座谓山龙曰:“可升此座诵经。”山龙奉命,至座侧。王即起立曰:“请法师升座!”山龙升座讫,王乃向之而坐。山龙诵曰:“《妙法莲华经》序品第一。”王曰:“请法师止。”山龙止座,复立阶下,顾庭内,向囚已尽,无一人在者。谓山龙曰:“君诵经之福,非唯自利,乃令庭内众囚,皆以闻经获免,岂不善哉!今放君还去。”

  山龙拜辞,行数十步,王复呼还,谓吏曰:“可将此人,历观诸狱。”吏即将山龙东行百馀步,见一铁城,甚广大,上有屋覆;其城傍,多有小窗,或大如小盆,或如盂碗。见诸男女,从地飞入窗中,即不复出。山龙怪问吏,吏曰:“此是大狱,狱中多有分隔,罪罚各异。此诸人者,各随本业,赴狱受罪耳。”山龙闻之悲惧,称“南无佛”,请吏求出,至院门,见一大镬,火猛汤沸,傍有二人坐睡,山龙问之,二人曰:“我等罪报,入此镬汤。蒙贤者称南无佛,故狱中罪人,皆得一日休息,疲睡耳。”山龙又称“南无佛”,吏谓山龙曰:“官府数移改,今王放君去,君可白王请抄,若不尔,恐他官不知,复追录君。”山龙即谒王请抄,王命纸,书一行字,付吏曰:“为取五道等署。”吏受命,将山龙更历两曹,各厅事侍卫亦如此,王之遣吏,皆取其官署,各书一行讫,付山龙。

  龙持出至门,有三人语山龙曰:“王放君去,可不少多乞遗我等。”山龙未言,吏谓山龙曰:“王放君,不由彼;然三人者,是前收录君使人,一是绳主,当以赤绳缚君者;一是棒主,当以棒击君头者;一是袋主,当以袋吸君气者。见君得还,故乞物耳。”山龙惶惧,谢三人曰:“愚不识公,请至家备物,但不知于何处送之?”三人曰:“于水边、若树下。”山龙许诺,辞吏归家,见正哭经营殡具;山龙入至尸傍,即苏。

  后日,剪纸作钱帛,并酒食,自送于水边烧之。忽见三人来谢曰:“蒙君不失信,重相赠遗,愧荷。”言毕不见。(山龙自向总持寺主僧说之,转向临说之云尔。)

《太平广记》

唐李山龙,冯翊人,左监门校尉。武德中,暴亡而心不冷,家人未忍殡殓。至七日而苏。自说云:当死时,见被收录,至一官署,甚广大。庭前有数千囚人。枷鏁杻械。皆北面立。吏将山龙至庭。厅上大官坐高牀。侍卫如王者,寻呼山龙至阶。王问汝平生作何福业,山龙对曰:“乡人每设斋,恒请施物助之。”王曰:“汝身作何善业。山龙曰:“诵法华经,日两卷。”王曰:“大善,可升阶来。”北间有高座,王曰:“可升座诵经。”王即起立,山龙坐讫,王乃向之而坐。山龙开经曰:“妙法莲华经序品第一。”王曰:“请法师下。”山龙复立阶下,顾庭前囚,已尽去矣。王曰:“君诵经之福,非唯自利。衆因闻经。皆已获免,岂不善哉。今放君还。”谓吏曰:“可将此人历观诸狱。吏即引东行百馀步。见一铁城,甚广大,城旁多小窗,见诸男女,从地飞入窗中,即不复出。山龙怪问之,吏曰:“此是大地狱,中有分隔,罪计各随本业,赴狱受罪耳。”山龙闻之悲惧,称南无佛,请吏求出院。见有大镬,火猛汤沸,旁有二人坐卧。山龙问之,二人曰:“我罪报入此镬汤,蒙贤者称南无佛,故狱中诸罪人,皆得一日休息疲睡耳。”山龙又称南无佛。吏谓山龙曰:“官府数移改,今王放君去,可白王请抄。若不尔,恐他官不知,更复追录。”山龙即谒王请抄,王书一行字付吏,曰:“为取五道等署。”吏受命,将山龙更历两曹,各厅事侍卫亦如此,吏皆请其官署,各书一行讫,付山龙。出门,有三人谓之曰:“王放君去,各希多少见遗。”吏谓山龙曰:“彼三人者,是前收录使人。一人以赤绳缚君者,一人以棒击君头者,一人以袋吸君气者,今见君还,故来求乞。”山龙惶惧谢曰:“愚不识公,请至家备物,但不知何处送之。”三人曰:“于水边古树下烧之。”山龙诺。吏送归家,见亲眷哀哭,经营殡具,山龙至尸旁即苏,曰。以纸钱束帛幷酒食。自于水边烧之。”忽见三人来谢曰:“愧君不失信,重相赠遗。”言毕不见。出《冥报记》

你可能还喜欢 ···

3 个回复

  1. 周星星说道:

    《酉阳杂俎》
    长庆初年,洛阳的利俗坊有几辆民众的马车,从长夏门外出发。有一个人背着布囊,请求将囊寄放在车中,并告诫不要随意打开,然后返回利俗坊。刚进入坊内,就听到了哭声。接收囊的人打开囊查看,发现口袋被用绳子系紧,里面有一物,形状像牛膀,还有一根黑绳子数尺长。民众十分惊慌,赶紧重新系好。不久,那个人也赶到了,又说:“我脚疼,想在你们的车里休息几里路,可以吗?”民众知道他非同寻常,答应了。那个人上了车,看着囊不满意,转头说:“你们怎么不信守承诺?”民众向他道歉。他又说:“我不是人,冥司让我记录五百人,明历陕、虢、晋、绛,一直到这里,人多虫病,只收到二十五人。现在要去徐州和泗州。”他又说:“你们知道我说的虫病吗?患上疮疖就是虫子。”车行了两里,他便告辞:“有程,不可久留。你们中有寿命长的人,就不用担心了。”说完,他突然背着囊下了车,不见踪影。那年夏天,天下多有疮疖之病,少数人因此而死。

  2. 周星星说道:

    《酉阳杂俎》
    支诺皋这则故事发生在元和年间,光宅坊的百姓不知道他们姓名。其中有一户人家有一个病人即将垂危,他们请来一位僧侣念经,并守护在病人身边。一天晚上,众人仿佛看见一个人走进了家门,众人惊恐地驱逐他,结果他投身到了一个大缸里。家人将热水倒在缸里,发现了一个袋子,应该是鬼界所说的"搐气袋"。突然听到空中有声音请求那个袋子,声音非常哀切,并说:“我要代替病人离开。”家人于是将袋子扔了回去,病人立刻好转了。

    • 周星星说道:

      在元和年间,有一位淮西道军将被派往汴州,途中休息在驿站。夜深人静,将领已经入睡,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压在身上。将领本来体格健壮,惊醒后与之搏斗。那个东西随即退去,将领夺过它手中的革囊,鬼暗中哀求起来非常痛苦。将领对它说:“你告诉我你的名字,我就归还给你。”过了一段时间,它说:“这是搐气袋。”将领于是举起器皿猛击它,它的声音停止了。那个袋子可以装数升水,无缝无痕,颜色如莲花丝,白天携带它也不会有影子。

发表评论

您的电子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。 必填项已用*标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