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0-05-26

鼠精

老鼠成精作怪。《广异记》中多有鼠变成数寸小人,一群小人穿着丧服吊丧。


《太平广记》

唐万岁元年,长安道中有群寇昼伏夜动,行客往往遭杀害。至明旦,略无踪由。人甚畏惧,不敢晨发。及暮,至旅次。后有一道士宿于逆旅,闻此事,乃谓众曰 :“此必不是人,当是怪耳 。”深夜后,遂自于道旁持一古镜,潜伺之。俄有一队少年至,兵甲完具,齐呵责道士曰:“道旁何人?何不顾生命也!”道士以镜照之,其少年弃兵甲奔走。道士逐之,仍诵咒语。约五七里,其少年尽入一大穴中。道士守之至曙。却复逆旅,召众以发掘。有大鼠百余走出, 乃尽杀之。其患乃绝。(出《潇湘录》)

《坚瓠集》

白醉璅言。临江李鏊。性勇不畏鬼物。嘉靖初。薄游湖口。人延训子。而所居湫隘。北有高楼。封锁甚固。问主人曰。何不假馆。主人曰。此为妖物所据。不可居。鏊曰吾不惧。主人不得已。启其锁以入。尘埃积寸。鏊汛扫供张。为久居计。时生徒十馀人。童冠杂坐。日暮散去。鏊坐至更馀。卷衣假寐。怀梃以俟之。忽楼阶有人行声。少选。一神步人楼中端坐。鏊视其状。顶金幞。衣绛纱。执象笏。垂髯及腹。面色狞恶。若世所塑城隍神者。见鏊欣笑。举笏抑扬。如舞状。冉冉至床前。以鼻向鏊左耳一吹。左耳忽聋。鏊念倘更迟留。定遭魇死。俟其渐近。举梃。尽力击之。中其腰。有声。呦然而去。鏊起。呼主人曰。汝促索仗来。吾与汝缚怪。便共踪迹楼下。至北廊垣曲。有一穴。大如斗。锹锸掘之。深三尺许。得死牡鼠一头。毛作赤色。髯长尺许。秤之重七斤。剥其皮。腰有凝血。知中其要害。故仅能入穴而死。
盐城令张云。在任养一猫。甚喜。及行取御史。带之同行。至一察院。素多鬼魅。人不敢入。云必进宿。夜二鼔。有白衣人。向张求宿。被猫一口咬死。视之。乃一白鼠。怪遂绝。
万历中。闽南平之漳湖廖氏。有处子。为异物所凭。已适王氏。居远矣。而凭如故。王无如之何。知江右龙虎山太乙真人符最灵。徃征之。而物必阻于途。行者不能。一日濳徃。物复追之。而已远入天师府矣。物不敢入。时真人尙幼。母氏掌政。取照妖镜。悬之而鼠见。曰此小妖也。乃天曹中脱鼠耳。给三符。命至关。至郡城隍庙。至家庭。各焚一符。其人如其旨。焚关符。而物向女犹揶揄。焚城隍庙符。而物已窘。曰吾为女死矣。焚符家庭。白目忽迅雷起柱中。跃出一鼠。大如斗。已击死矣。怪遂绝。

《广异记》

天寶中,測移官,其宅亦凶。蒞事數日,宅中有小人長數寸,四五百頭,滿測官舍。測以物擊中一頭,仆然而殪,視之悉人也。後夕,小人等群聚哭泣,有車載棺,成服祭弔,有行葬於西階之下,及明纔發。測便掘葬處,得一鼠,通赤無毛。於是乃命人力,尋孔發掘,得鼠數百,其怪遂絕。測家亦甚無恙。

《广异记》

天寶末,御史中丞畢杭為魏州刺史,陷於祿山賊中,尋欲謀歸順而未發。數日,於庭中忽見小人長五六寸,數百枚,遊戲自若,家人擊殺。明日,群小人皆白服而哭,載死者以喪車、兇器,一如士人送喪之備。仍於庭中作冢,葬畢,遂入南牆穴中。甚驚異之,發其冢,得一死鼠。乃作熱湯沃中,久而掘之,得死鼠數百枚。後十餘日,杭以事不克,一門遇害。 

《坚瓠集》

成化二年。长乐士人陈豊。独坐山斋。见梁上二鼠相鬬。忽坠地为二老翁。长可五六寸。对坐剧饮。声如小儿。既而有二女子歌舞劝酬。其歌曰。天地小如喉。红轮自吞吐。多少世间人。都被红轮误。酒既阑。乃合为一大鼠。向陈作拱揖状而去。又歌曰。去去去。此闲不是留侬处。侬住三十三天天外天。玉皇为我养男女。

《广异记》

崔怀嶷,其宅有鼠数百头,于庭中两足行,口中作呱呱声。家人无少长,尽出观,其屋轰然而塌坏。嶷外孙王汶自向余说。

近世有人养女,年十余岁,一旦失之,经岁无踪迹。其家房中屡闻地下有小儿啼声,掘之,初得一孔,渐深大,纵广丈余。见女在坎中坐,手抱孩子,傍有秃鼠大如斗。女见家人,不识主领,父母乃知为鼠所魅,击鼠杀之。女便悲泣云:“我夫也,何忽为人所杀!”家人又杀其孩子,女乃悲泣不已,未及疗之,遂死。

《点石斋画报》

奉贤县属南横镇,有监生任某饶于财,恶鼠为患,常设法捕之,食肉寝皮不知凡几。一日昼寝,忽闻履声橐橐,心窃讶之,旋有壮士数人,长仅尺余,身穿华服,面若涂金,目光炯炯,自床下跃出,向任附耳,喃喃不知何语。俄一壮士袖出白刃,跃登其榻,揭被猛刺之,任大惊,急投以枕,不中,诸壮士复蜂拥而前,任情急狂呼,佣仆毕集,各以梃棍逐之,诸壮士已杳如黄鹤,不知所之。远近喧传,咸谓鼠精作祟,乃食鼠太多之报。然吾闻鼠胆最小,今观其毅然直前,不稍畏却,一若忘昼伏夜出之故智也者,岂生鼠畏人,死鼠竟不畏人乎?鼠子猖狂,一何乃尔!

《洞灵小志》

山左某邑一村妇,赴戚串家归,而胸畔生一瘤甚巨,历试诸医皆束手。闻邑令精岐黄,乞一临视。令固好事,允之。检视前方皆不谬,诊之乃无疾,诧日:“岂妖耶!”瘤内应声日:“诚哉妖也。”曰:“何为据此?”妖日:“是日郊行,遇妇心微动,不觉自其口入,遂止于此。”其家延术土治之,妖曰:“为术士者必捉我于瓮封禁之,或置之死。吾修炼亦数百年,讵为所绐!”竟不效。会有高僧自南中来,延以至。僧晓之曰:“ 尔既见道,当潜修深山,奈何溷此,适以自败。”妖闻言感悟。僧将诣妙峰山,约与俱,妖不欲。询以泰山、劳山,亦不欲。最后商及茅山,以为可。僧曰:“ 形质乖异,必居瓮乃可挈提。得毋局促。”妖曰:“师非绐我者,是何伤。”于是设香案,坐妇案畔,僧高坐诵咒,倏戒尺一拍,有白鼠自妇口中出,绕案周行,徐入于瓮。僧挈之以去,妇疾顿愈。竺君云:“曩闻人言,于邑名及令姓名皆能列举,惜日久忘之矣。'

《醉茶志怪》

邑費茂才,客宜安時,與友人飲於王氏別業,主人留與憾戲。夜有老嫗推扉入,白髮蘭衫,形貌枯瘦,雙目瞠瞠然。立几前,遍視賭具。費疑其眷屬,欲與周旋。主人急搖手止之,似欲客勿顧也者。眾見其神色慘淡,皆生疑懼。中一客問其為誰嫗,不答,從容出門去。主人曰:「此鼠精也,居此園中二百餘年矣。每見有賭局輒至,人習見,不之懼也。僕偶未慮此,致使怪來驚客,獲罪多矣。然此物雖常出沒,從不禍人,故相安之。」次日費辭歸。

县里的费茂才,客居在宜安时,和朋友们在王氏的别墅里喝酒,主人留下他们赌博。晚上有一个老婆婆推开门进来,白发蓝衫,身材干瘦,双眼瞪着。她站在桌子前,仔细地看着赌具。费茂才以为她是主人的亲戚,想要和她打招呼。主人急忙摇手示意他不要理她,好像不想让客人看她的样子。大家看见她神情惨淡,都觉得有点怕。有一个客人问她是谁,她不回答,从容地走出门去。主人说:“这是一只鼠精,住在这个园子里两百多年了。每次看见有赌局就会来,我们习惯了,不怕她。我刚才没想到这个,让她来吓了你们,真是对不起。不过这个东西虽然经常出现,但是不会害人,所以我们就相安无事。”第二天费茂才告辞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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